糯米桂花

【维勇】岁月为刀(下)

一段关于前男友的曾经

以及留在原地慢慢向前的当下


原作GPF结束后约8年

教练维克托(35)X教练勇利(31)


OOC/私设大量出没


上文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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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出分手的时候,维克托毫不意外,或者说他从很久之前就预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勇利那些欲言又止的谈话,笨拙的相处方法,小心的试探等等,都是他不安的表现。自长谷津初见之后,维克托就发现自己会自觉或不自觉的去观察对方,一开始只是作为教练的刚性需求,后来,这种注视慢慢成了他无法改变的生活习惯。

 

其实他们的感情生活早就布满了不安和危机,维克托从很早就察觉了。

勇利一味地付出,过分的投入,都是不安全的信号。

初恋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把自己奉献给对方,似乎是连同生命也要一并殆尽的模样。

这种燃烧生命式的恋爱定不能长久。虽然不懂爱,但是在情场征战多年的维克托对于“相处”二字有更透彻的了解。

 

既然治不好,不如让它彻底烂掉,再按着正确的方向重新生长。

在发现问题的时候,维克托就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如同当年对着饱受压力的勇利说出“不做教练”时一样,把对方逼至绝境再重新来过。这方式他不常用,但是对于勇利来说,他知道绝对有效。

 

可他从未想过失恋会这般难熬。

 

即便可以笑对媒体的追问,可以状若无事的开始一些新的约会,但一个人的时候,维克托还是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的味道。

勇利离开的第一年,不曾酗酒多年的维克托第一次喝到反胃,但即便如此,弥漫在空气里的压抑却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

勇利离开的第二年,陪伴他多年的宠物狗身体每况愈下,终于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维克托第一次后悔当初欣然放走了对方,让他只能一个人送这位陪伴了他大半人生的老伙计离开。

勇利离开的第三年,已经34岁的维克托决定回到长谷津。圣彼得堡的公寓太冷了,他想去温暖一点的地方。

 

长谷津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虽然后来回到了圣彼得堡训练,但他们当时每年都会回一次长谷津。带着马卡钦一起,和利也爸爸喝酒,吃宽子妈妈做的猪排饭,去海边散步,偶尔被勇利的姐姐真利念一顿,被警告不许出轨不许欺负勇利云云。

可惜现在他只有一个人。

 

勇利的家人还是一如往常和蔼的接待了他,连一向冷脸的真利也没责难他。维克托想勇利大概和家人说了什么。

不过令他真正意外的是自己曾住过的房间还好好的保留着。之前几次他们回来住,他总是怂恿勇利和他一起睡大房间,勇利还会不好意思,他就抱着枕头去敲勇利的房门。

现在他的隔壁已经没有人了,宽子妈妈说勇利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

 

这个假他请的有点长,维克托和队里要了一个长达四个月的假期,推掉了所有厂商的代言,只想安静的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

他当时来找勇利的时候是四月,樱花花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而带着勇利回圣彼得堡的时候是12月。这次他准备从自己的生日开始,一直休息到樱花再开的日子,算是在这个地方待够完整的一年。

 

彻底闲下来的维克托偶尔还回去冰上城堡,因为勇利的好成绩,这两年长谷津学滑冰的孩子也多了起来。看着一群小萝卜头在冰场里笨拙的移动着,维克托就会想起现在执教少年组的勇利。

那天也许是看他一个人太过形影只单,优子很好心的来找他聊天。一开始优子一直小心地避开关于勇利的话题,但维克托其实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只是现在他在寻找一个更理想的方式,让两个人能够走的更远的方式。

也许他能找到,也许不能,那他就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

维克托向来是一个乐于挑战自己的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对自己严苛的近乎残酷。

优子听他这么说,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示,但是情绪明显的伤感了起来。但是这位善解人意的女士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可怜或者同情的样子,她很快转移了话题。

“维克托想看勇利小时候的照片么?我这里有很多哦,之前还从没给别人看过呢。”

“哇哦!可以么?”

“当然!算是感谢你这些天对孩子们的免费指导了。”

优子拿来的相册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存的很好,照片还能看出当时漂亮的色彩。

“这个。”优子指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勇利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候他刚开始学滑冰,还不太会用冰刀,看上去是不是软软的和小动物一样?”

“还有这张,那时候他刚知道你,就开始模仿你的动作,很可爱不是么?”

“还有这个,那时候他被厉害的教练看中了,刚开始还不想离开家,我就和他说,‘说不定你去了就能见到维克托哦’,他就立马答应了。”

“还有这个,这只小贵宾,那时候在杂志上看到说维克托你养了一只贵宾犬,勇利没多久就去抱了一只颜色差不多的小贵宾回来养呢。啊,对了,名字也叫维克托,但是后来我们都叫它小维。”

“还有这张……”

 

优子手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勇利。还是软团子的勇利,刚刚学会滑冰的勇利,模仿他动作的勇利,抱着小狗笑的腼腆的勇利……

连所有的描述都和自己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小少年曾经用怎样热烈的眼眸和汗水去努力地跑向自己呢?

维克托不敢细想。

突然之间的,他对曾经和未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和不安。

他怕他最终发现,那个曾经自以为是的解决方式是错的,离开他的勇利不一定会如他想象的一般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道路。

也许所谓正好的相处方式,从来就不存在过。推开的人,也许再也无法找到正确的回家的路。

这一刻,他害怕了,怕他会彻底失去勇利。

 

“优子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优子没等维克托说完,就把相册塞进维克托手里,“这本东西,我本来就想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你……可惜一直没送出去。今天也算是个机会吧,正好。”

温柔的日本女人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总是进退的恰到好处。

 

那天晚上他给还在圣彼得堡训练的尤里电话,威逼利诱对方在世锦赛期间要到勇利的电话号码。他不好意思和宽子妈妈提这件事,他不想让勇利家人觉得他们的关系有那么的不可挽回。

“呵,你个秃头老男人终于想起我了?”

“尤里,就当是帮我也帮你自己一个忙,你不也一直抱怨勇利不给你回消息么?”

“切,从圣彼得堡走的时候人家好歹还和我到过别,你呢?不是像被大型垃圾一样被直接丢在了家里?”

“尤里奥……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正视自己的机会,不好么?”

“……切。”

虽然声音里满是不情愿,但维克托知道尤里会帮他拿到他要的东西。

 

然后他又去询问熟人,想办法要到了日本队的流程安排。在听说他们准备结束比赛后回一次日本,维克托当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见勇利一面。

 

但事情总有点小出入。

比如说比他想的更为风驰电掣的俄罗斯航空,比如故意拖了他两天电话的尤里。

维克托错过了去机场接机的机会,只能匆忙的赶往酒店的方向去找那个他想见的人。

 

“不好意思先生,这是客人的个人隐私,我没办法告诉您。”前台的小姐笑着拒绝了维克托打听勇利去向的请求,表示无能为力。

维克托再次懊悔当时没有一鼓作气领了结婚证这一巨大错误。他现在连一个打听对方的理由都没有,他们只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顶多算是不明不白的前恋人。

他已经没有权利去理所应当的关心对方了。

 

维克托决定在酒店大厅等,他从下午坐到晚上七八点,才看到勇利带着两个小女孩从外面回来。其中一个他认识,是现在青少年组里数一数二的种子选手,刚刚拿了世锦赛金牌,前途无量。

勇利还是当初的模样,亚洲人都不太显年纪,除了头发比离开时剪短了些,别的都几乎没变,看着就像他们当初刚见面时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还是稀疏平淡的表情,但是维克托看得出勇利很放松,看两个小姑娘的眼神也是那种带着柔软的包容。

维克托突然想到,如果对方当了爸爸,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幅光景。虽然表面还有些成年人的严肃,但是内心却比谁都喜欢小孩子,只要是孩子合理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

就和当年不会拒绝他所有任性的要求一样,这人内心比谁都柔软。

想到这里,维克托又有些失落。他们当初如果坚决一点,说不定现在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也会走会爬,会叫爸爸了。

可惜没有如果。

 

勇利一行人没有注意到他,他们径直走进了电梯,根本没往他的方向看。

维克托看着他们离开,电梯的数字慢慢上升变化,他突然踌躇了。

在勇利面前,他早就不是那个永远自信时刻耀眼的冰上传奇了。现在的维克托也是只是一个渴望找回爱情的普通人而已,也会怕被拒绝,怕受伤害。

 

第二天,维克托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外面的天气有点阴。他隐约听到昨天那个小选手提到今天要去看海,心里估摸着他们可能已经出发了。

维克托昨天想了很久,他觉得还是要见勇利一面。当初离开的太过匆忙,他们根本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维克托想,如果他们能坐下来聊聊,不管结局怎样,他们可能都会比现在好一些。

 

就在这时,地面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日本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地震,酒店大堂里的服务人员都非常淡定的找了个适合的空间等待,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人们习惯的刷起了手机,而大堂里的工作人员则开始用日语报道刚才的地震情况。

维克托和勇利在一起的五年里认真的学了日语,虽然现在说话时还带着笨拙的外国人口音,但是基本的信息都能听懂。

可即便如此,即便工作人员说震级5.0不算严重,即便所有人都脸色如常的继续手头的工作,但维克托依然非常不安。

他是一个从未经历过地震的外国人,他想见的人开着车去了离震中更近的海边,他没法安心的留在原地。

 

维克托一边去附近的停车场找他临时租来的SUV,一边开始给那个他刚刚拿到的号码打电话。

第一个没人接,他就打第二个,依然没接,但维克托没有放弃,他一遍遍拨着那个他现在还有点陌生的号码,眼神坚定的令人畏惧。

终于,十分钟后,电话那头终于从无人接听,变成了代表接通的提示音。

 

不等对方说话,维克托就吼出了声:“你在哪儿?!”

“我……我在回东京的路上……突然地震了,我刚刚才掉完头。”

“你往空旷的地方开,我去找你。”

“我应该很快就能回东京的……”

“你把定位打开,我现在就过去。”

没有在意对方声音里的犹豫,维克托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和毯子,就往定位上那个微弱的红点赶去。

便利店货架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店员对他的口音和行为表现出了巨大的疑惑,连带着结账的时间都比他想的要久很多。路边的交通标志还是他不熟悉的文字,路边的风景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连驾驶的方向也和曾经习惯的完全不同。但维克托一点也不在意,他没有时间在意。

前方有他想见的人,他想见他,确认他是否安好,仅此而已。

 

天色越发阴沉,路上所有的车辆都和维克托反向而行,前方的车道上一辆车也没有。维克托索性把速度不断拉高,直接在高速公路上飚起了车。

这张几年前凭国际驾照办理的日本驾照今天过后大概就要被吊销了,但维克托现在只庆幸当初他一时兴起办了相关手续。

景色飞快的掠过,他离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了,维克托内心的不安感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把车速再拉高了一截,他知道有人在那里等他,他要去见他。

 

勇利不知道为什么,接起那个一直不停闪烁的电话时一点都不意外。

大概是和对方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对于那个人出乎意料的行为方式早就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里,勇利又自我批评了一番。那时候他应该给对方更多的反应的,就算是已经习惯了惊喜,他也应该好好地回应对方的每一个心意。那时候他太笨拙,学不来爱情里那份应有的圆滑。

 

空地不好找,因为收到了海啸预警,他把车速不断拉高,并嘱咐后座的两个孩子系紧安全带。地图上离他最近的安全地点在20公里以外,他还要再开一段时间。

身后似乎响起了大海咆哮的声音,天色也越发的不妙,车窗上开始布上稀疏的雨滴。

勇利没有多想,只是继续提高了车速,他要在雨下大之前赶到安全的地方。

 

比他预想更快的是那个人的车速,在勇利抵达那片广场两三分钟后,维克托就到了。

那个人身上的外套他也有一件,当初匆忙离开俄罗斯时,不小心被自己收到了行李里。后来也就这样一直不小心的带在身边,他的行李箱里总有那么一件永远不会取出来的风衣。

雨已经比之前更大一点了,那个人没有撑伞,不像记忆里那样随时闪烁着耀眼的光,雨点打湿了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对方毫不在意,只是背着风雨,径直朝屋檐下的他走来。

 

如果勇利没有猜错,他会给他一个拥抱。

 

这一幕和勇利记忆里的样子重合了起来。

那天他一个人从俄罗斯回日本,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在机场等着他,跑向他,拥抱住他。

那时候维克托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想永远在我身边,当一辈子的教练。

 

那件风衣上是勇利记忆里的味道,就和他行李箱里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一样。

维克托胸口好像有条项链,硬硬的磕在勇利脸上,他低头才发现,那是他当年送的那对戒指。

那只戒指是他唯一留在圣彼得堡的行李,结果它被人好好地收了起来,和原本的那个又串成了一对。

这就够了,勇利想。只要有这个人,就足够了。

他小心地伸出手,回抱住维克托。这个姿势他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心跳,就如同他的一样。

 

不远处的车里,日本花滑小公主夺金后第一次更新了SNS:“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这种事,也不只存在童话里啊~”

照片上的两人遥远的拥抱着,即便风雨欲来,似乎也吹不进他们之间。

 

岁月为刀,它一面毫不留情的刻下存在的痕迹,一面又温柔的抹去回忆里那些悲伤的过往。

至于剩下那些无法被仪器丈量的情绪,就当它是好梦一场吧。


岁月为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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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标题最初的想法是,我觉得岁月二字相似的部分,就是类似于“刀”的那个汉字形状,然后才有了最后一段的阐述。


谢谢大家能喜欢这篇充满玻璃渣的苦茶文,也感谢给我不少意见的亲友。

这篇作品也算是我对爱情和时间这两个命题的一些拙劣的探讨吧。简直就是情绪般的写作,感觉以后也很难再写这样的作品了。

【悄咪咪的说:更完啦,能在评论里多和我聊聊你们的看法嘛><】


下面也会努力保持一周更新2次左右的分量,会开新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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