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桂花

大学生维克托少年（19）X大学老师胜生君（28）

想谈一场跨越四季的恋爱

OOC/私设注意

---------

 

于春夏相恋，在秋冬离别。

是我与你一起度过的季节。

1.

维克托被摘掉耳机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是圣彼得堡冬季里难得的晴天。室内的暖气，窗外的阳光，加上有点无趣的理论课，集齐了所有催人犯困的元素。

他只是想稍稍放松一下，结果一觉就错过了中饭，还睡到了下午。

耳机里早就没了音乐声，不经用的手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自动关机了。

扯掉他耳机的看上去是个外国人，黑色的头发和温润的五官，明显和窗外那些看起来一拳能打死熊的男人们不是一个画风。

“要不是我来得早看到你趴在角落里睡，我还怕是自己的课真的那么无聊呢。”外国人长相的男人说着说着就笑了，他的俄语很流利，听起来没有一点外乡人的口音。

见维克托没有反应，男人自顾自的帮他收起了桌上的东西，还小心的透过他散落在桌上的长发，把耳机线整理成一小把。

“你看，很整齐吧。”拿着理好的耳机线，男人又笑了，配合着他柔软的脸颊，看起来有点孩子气。窗外的夕阳照在他红棕色的眼睛里，泛起一阵神奇的颜色。

然后这道光就照进了维克托眼里，成为了他在这个冬天里最温暖的回忆。

 

2.

没多久维克托就打听到了男人的名字。

胜生勇利，去年才来他们学校的客座讲师，日本人。

教的是大三的选修课，国际关系里的日俄部分，还有一门比较文化的理论课。

他去教员室打听的时候装的很自然，但还是被和他相熟的老师打趣了一通。

“我就说你怎么会来问我问题。”那老师是位典型的高加索人，石刻般的五官和打雷一般的笑声，震的整个办公室都微微颤抖。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维克托也笑了，从发绳里跑出来的碎发一抖抖的，衬的他格外无辜。

“别逗我了。”俄罗斯大汉摆了摆手道，“你可是，那个‘天才维克托’啊。”

维克托连忙摇头否认，笑着应付过这个话题。

 

3.

第二次相遇是在教室。

勇利踏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来上课的人比平时要多。

结果他一眼就看到了教室正中一头银发的男孩，今天他没有把长发梳成马尾，而是很自然的披着，从勇利的角度看起来，隐约有点古典神话里的味道。

男孩也很快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生动了起来。

他笑着向勇利挥手打招呼，最后还眨了下眼睛，调皮的不得了。

后排大概是跟着他进来的小姑娘立马就红了脸，兴奋的手舞足蹈。

勇利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和往常一样站到了讲台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男孩看向他的那一秒，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4.

维克托当然是故意的。他要来了这个叫胜生勇利的老师的所有课表，甚至有好心人向他提供了对方所有会出现在学校里的时间。

但是他不要偶遇，他可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哪里需要偷偷摸摸的去认识什么人。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但第六感告诉他，与其在暗处观察，不如堂堂正正的上去，大声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存在。

反正那时候的他人生没遭受过什么挫折，不知道什么是失败，更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

 

5.

站上讲台后，勇利就再也没有多给坐在教室正中的学生一点点的特殊待遇。

他上课从来不点名，因为他的课很少，学生也就那么十来个，一眼就能记住了。

虽然当老师不是勇利的本意，但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他就会认真做好。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只能花更多精力在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上。

当初一路升学到了博士，留校，当讲师，用他导师的话来说，是“努力终有的回报”。

所以他也就和读书时一样，低调而努力的站到了讲台上。

可今天的课堂似乎有点不一样。

勇利的视线又一次和那个银发男孩对上了，他能感受到对方眼里的锐气，和一种他并不熟悉的情绪。

像是审视着什么，又像是打量着什么。

无数念头飞快闪过勇利的脑海，最后心底只留下了一句话。

在课堂这个战场上，他不能输。

因为他是老师。

 

6.

本来只是随性来打发时间的维克托本来只是想多看那个外国老师几眼，毕竟对方难得的合他的眼缘。

可就在他随意的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对方的讲课的时候，却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国际关系有时候和人际关系非常相似，究其本质来说，都会利益往来的博弈。”和第一次见得的时候不同，今天黑发男人换了一副黑框眼镜。站在讲台上的黑发男人和他写着板书的侧影，竟第一次和维克托心里对“老师”一词的定义慢慢重合了起来。

在维克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从原本半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慢慢坐直，台上那人的讲课，他也一句不少的听了进去。

这个老师真有意思，维克托想，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7.

当意识到那个银发男孩一直没走，勇利就觉得有点不妙。

说实话，他本身不太擅长和人交往。

如果是学术上的问题，他可能还能给学生指导上几句，但要像别的老师那样侃侃而谈的模样，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所以当整个教室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的时候，勇利脑海里的警报就哗的拉响了。

 

“勇利老师，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男孩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点甜，有点像勇利吃过的那种俄罗斯特产紫皮糖，带着巧克力和麦芽糖的味道。

男孩慢慢的靠近了讲台，勇利能闻到他身上隐约的男士香水气息，很淡，和他想的甜味有点不一样。

“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男孩眨了眨眼睛，然后颇为理所应当的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勇利的手里。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问题的胜生老师，大脑立马死机了。

然后维克托很顺利的拿到了对方的手机号，更顺利的把自己的名字连同号码一并写进了对方的手机。

 

8.

维克托很快发现了自己来学校的新动力。

胜生勇利是个很有趣的人，更是个很有趣的老师。

在学术上的造诣和个人颇有特色的讲解，让那些枯燥无味的理论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比图书馆有趣，也比网络上的论文描述更有温度。

维克托家在俄罗斯算是略有影响的世家，家里人对他也有一定的期望。但那种按部就班的日子他已经过烦了，从很早开始就像是口香糖一样，平淡到有些反胃。

在圣彼得堡大学读书算是他对过去生活的一次小小的违逆，选了父母都没想过的冷门专业，还信誓旦旦的和家里说想当个外交官。

 

当时他只觉得这个专业听着有点意思，结果进了学校才发现，大多数老师还是乏味的。

毕竟好老师他从小就见多了，稍稍水平差一点的，他就都觉得不那么美妙了。

但好歹知识是有意思的，所以他花了更多的时间留在学校的图书馆和电脑上。

顺带一提，很多同学也不那么美妙，维克托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

 

所以当他又一次在教员室对上那双红棕色的眼镜的时候，心里意外的漏了一拍。

那双眼睛里有他不懂的温暖，和智慧洗练后沉稳的颜色。

那是种让他觉得整个圣彼得堡都不那么寒冷的颜色。

 

9.

“勇利老师，你觉得圣彼得堡冷么？”

男孩难得会问那么稚气的问题，勇利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还好，比我想的好一些。我家在日本都算是偏南的地方，就算是冬天，也很偶尔才会下雪。所以当时还以为圣彼得堡会是很冷的地方。”勇利翻出了手机里的照片，是他还在家里住的时候拍的，“我家乡算是四季比较分明的地方，冬天的时候偶尔下雪，这时候泡温泉就会很舒服了。”

“我家是开温泉馆的，这时候就会生意特别好。不过再好也就是镇上的老邻居，现在日本的乡下地方很少有年轻人来了。”

“春天的时候会有樱花，啊对了，日本的樱花长这样。”他又匆忙的翻出几张照片，上面的粉白色樱花像漫天的大雪，几乎要溢出狭小的屏幕了，“开樱花的时候大概是最好的时间了，天气也舒服，太阳晒在身上也很自在。”

说到这里，勇利有点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不过我自从开始读博士以后，就很少回家了，这也是很多年前拍的了。”

 

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维克托却听得很认真。

在大雪里冒着热气的水池，漫山遍野的花瓣，还有很偶尔在镜头上小小的人影。

在那个有些阴冷的教员室里，维克托仿佛在脑海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感受过，却突然开始向往的生活。

 

10.

在圣彼得堡最冷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折。

那是个平常的下午，勇利在教员室里备课，几个男生涌了进来，和他旁边办公桌的老师闲聊。

起初勇利没有在意，但是他们接下来提到的事情，和时不时提到的名字，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所以啊，教授，这种事情让维克托去做不就行了。”一个男生懒散的靠在没人坐的办公桌前，眼神里有一丝的不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比赛，让他这种，‘天才’级别的人去，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和他聊天的老师没有说话，而另一个个头稍矮的男生顺着话头又接了下去。

“是啊老师，维克托都不怎么把你的课放在眼里，一下课就马上走了，也不来问你问题，除了按时交作业，他哪里像是在好好学的样子。”男生的眼睛有点小，从勇利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老师你知道么，听说他最近已经开始听高年级的选修课了，所有学生都走了他还在问问题。人那么积极，就给他点展示才能的机会呗~”

在周围男生们的应和声中，勇利的手越拽越紧，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那群男学生呵斥道：“在别人背后诽谤别人，你是没读过书还是没家教。”

勇利很少骂人，脑子一时间运转过度，都有点卡机的迹象。但他还是硬着脖子，对着几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生们骂道：“想怎么读书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有本事，就别考试前求着人家帮你划重点，最后分数还那么难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别人说三道四。”

勇利说的有些急了，脖子都有点红，旁边的老师一看他严肃的表情，赶紧起来打圆场。

而在勇利没看到的地方，有个银发的男孩隔着教员室的玻璃，默默地看完了这场闹剧。他手里拿着的是昨天他们讨论过的那本理论书，他另外用别的本子做了笔记。

维克托看着玻璃那头那个拼命维护着自己的人，手里的本子越揉越紧。

“傻瓜……”他无声的对着空气说道，明明是个贬义词，维克托的嘴角却扬了起来。

 

11.

“胜生老师，我可以约你吗？”

一天如往常般的学业解答结束了，维克托突然凑近，认真的盯着勇利的脸问出了以上问题。

即便很熟悉了，胜生老师依然还是那个不善于回答学术范围外超纲范畴题目的老师。

“你，你说，什么？”他紧张的都有点轻微的口吃了，但是维克托一点都不在意。

“我说，我想约老师。”维克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可以和老师约会吗？”

门票是勇利之前偶尔提到过的画展，那个他想看很久的作品正大咧咧的印在门票上。

“你，你说什么约会啊。”勇利小声的反驳道，“是和老师一起去画展，不一样的，不，不是什么，约会……”

可男孩没管他的反驳，开心的把票塞进了勇利的手里，就和第一次塞手机一样，只不过动作更熟练了。

“那就这样，老师我们周六见！”

 

12.

从日历上说应该是春天的五月，俄罗斯还是有点冷的天。

幸好雪已经不下了，出太阳的日子也开始多了起来。

周六那天天气尤其得好，早早等在约定地点的男孩看起来像是精心打扮过一样。扎起的马尾和深色的风衣，让他看起来有了点大人的味道。

维克托视力很好，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向他挥了挥手，笑着向他跑了过来。

在偏低的空气里，男孩微红的鼻尖和背后蔚蓝色的天，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13.

画展比维克托预计的要耗时间。

他不知道他的这位外国老师到底做了多少功课，每幅画似乎都能讲出一节40分钟的俄罗斯美术史课。

不过他并不觉得厌烦，反而在心里偷偷庆幸可以在对方身边，呆上更长时间。

在他老师没有看到的地方，二十岁不到的大男孩小心地拿着手机，偷偷拍下了对方认真看着油画的侧影。

然后迅速把照片设成了桌面背景。

就这一次，维克托想，这样偷偷摸摸的拍照，就这么一次。

他心里有个更大胆的念头。

他要堂堂正正的，去牵那个人的手。

TBC

-----------------------

好久不见。

换了工作以后真的忙了很多，十月底前真正意义上就休息了一天。

这周刚出差回来，难得有了两天空闲，就想把之前构思了很久的小短篇写出来。

长发的少年维克托对着有点寡言的胜生君喊老师的画面，想想就很心动。

算是给胜生选手的生日贺文吧，争取生日当天写完。